巍巍昆仑 浩气千秋

1939年，发生在广西昆仑关的“昆仑关大捷”，与平型关、台儿庄、万家岭大捷并列，为抗战著名战例。战后，著名文艺家田汉来到昆仑关，挥笔赋诗《咏昆仑之战》，流传至今。

(资料图片)

在中华民族抗战胜利78周年之际，笔者来到昆仑关战役博物馆参访。

昆仑关位于广西南宁东北约50公里处，为南宁通往宾阳公路中间地段的险要关口。秦朝时在此设关，东汉伏波将军马援也在此修建关隘。唐代元和年间垒石为关，名为“南雄关”。宋代始建关楼，并易名为昆仑关。现关楼在2009年于原址上重建，关楼上“昆仑关”三字为明代永历帝（桂王）朱由榔所题。昆仑关周围群山环拱，层峦叠嶂，谷深坡陡，易守难攻，颇为险要，有“南宁天险之称”，故为南宁之天然屏障，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公元1939年冬，日寇为切断我西南国际交通线，占领南宁，11月10日在海南三亚以第五师团为主集结兵力，6天后突然在广西钦县登陆，并一路向西攻击，24日侵占南宁。后又派兵急速向北攻击，12月1日攻占高峰隘，4日攻占昆仑关。第五师团在日本军内号称“钢军”，异常猖狂。

当时的中国政府深感事态严重，急从湖南、江西、广东、贵州各地抽兵增援，至12月中旬，先后到达昆仑关、宾阳附近的兵力达十五师之众，其中即有当时中国唯一的全机械化军——第五军。

第五军辖三师数团，即荣誉一师、第200师、新22师，包括战车团、重炮团等，全军五万余人。第五军奉命于12月17日晚攻击昆仑关，至31日全部肃清残敌，占领昆仑关，时近半月。这是中国军队抗战以来首次攻坚并获取胜利，歼灭日寇21旅团大半，并击毙其旅团长中村正雄及大部中小官佐，其中的21联队几乎全军覆没。这次战役极大鼓舞了中国军队的士气，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意义巨大，故称之为“昆仑关大捷”。

战后在此修建陆军第五军昆仑关战役阵亡将士墓园。墓园前后立有南北两座牌坊。南牌坊门楼刻有“雄关铭勋 毅魄长雄”八字，北牌坊门楼则书“气壮山河”四字。由此拾级而上，直达昆仑山顶，上有“陆军第五军昆仑关战役阵亡将士纪念塔”。塔座正面刻有“碧血千秋”四字，背面刻有“气塞苍冥”四字。塔北有阵亡将士公墓三座，墓碑刻有3400余位阵亡将士英名。园内建有纪念碑亭一座，呈六角形，亭内正中有纪念石碑一块。

昆仑关战役博物馆为广西境内唯一抗战专题博物馆，竣工于2008年。该馆由戴安澜将军之子、中国工程院院士戴复东先生设计，馆高23米，地上一层，地下半层，面积3500平方米，占地约四十亩。博物馆正门外墙偏右有巨型V字，象征着胜利，系由八十六吨大理石砌成。馆前广场东侧设有“魂兮归来”方尖碑阵，上刻第五军阵亡将士英名3400余人，涉及姓氏220余个。馆内分为序厅、浴血昆仑厅、前厅、缅怀厅四部分，既有文字与图片，亦有诸多实物，包括中国军队所用军械品具及缴获日军的枪械和士兵的日常生活用品。

阅读文字介绍，凝视图片及器物，顿觉时光倒流，刀光剑影不时浮现于眼前。当初日军抢占昆仑关后，连夜修建工事，各山峰之间互为犄角，又有飞机相助。而昆仑关山峦起伏，坡陡路险。第五军向上仰攻，困难重重。虽将士用命、前赴后继，无奈地形险要，数次功败垂成。然而我中华儿女气壮山河，誓歼倭寇，虽死伤枕藉，仍冲锋不止。甚至有的身绑炸药，与敌同归于尽。据郑洞国在《我的戎马生涯——郑洞国回忆录》中所记：他战后登上411高地，但见“双方阵亡官兵交错卧在血泊中，几无法插足。沿着高地北侧前行，仅几十公尺距离内，我军阵亡将士的遗体就有数百具。”“有不少烈士虽已停止了呼吸，但还怒目圆睁，身躯保持向敌冲杀、投弹的姿势。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大个子士兵，他的左腿已断，身有几处弹伤刀痕，军衣浸满紫褐色血迹，但一双粗大的手死死钳住一个日军士兵的喉咙，将其压在身下。显然，这位烈士是负伤之后又与敌人肉搏牺牲的。目睹此悲壮情景，连我这个久经战争的军人，也禁不住落下热泪。”

正因为将士勇猛异常，终克顽敌，也使得倭寇诚心叹服，其21旅团少将旅团长中村正雄被我击伤，临死所记日记中说：“在昆仑关，我应该承认，我遇到了一支比俄国人更强的军队。”

著名文艺家田汉战后莅临昆仑关，为将士舍身杀敌之刚毅果敢所感，挥笔赋诗一首，诗云：

一树桃花惨淡红，雄关阻塞驿楼空。

倭师几处留残垒，汉帜依然卷大风。

仙女山头奇石耸，牡丹岭上阵云浓。

莫云南向输形势，枢相当年立战功。

——《咏昆仑之战》

步出博物馆，来到馆前广场。但见青山四合，群峰挺立，万籁俱寂，似在静静品味胜利后的宁静与幸福。往日销烟早已散尽，时光亦已流过七十七年。然而中华儿女勇赴战场的英雄气概，后继者当永世不忘。遥想当年，全赖千万中华儿女毁家纾难，拼死血战，虽身首异处，仍气震山岳，终保华夏不覆，并令日寇屈膝称降，赢得百年来抵御外侮之首场全胜。今日临之，目睹当年风云，怎能不浮想联翩，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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